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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的诗歌从来不会死亡

上传时间:2019-12-27 09:55 来源:中国矿业大学 作者: 高宇新

简介:

40多亿年前,在电闪雷鸣的暗色天际下,炙热的岩浆与冰冷的海水一同翻滚着、激荡着,分子与分子反应,原子与原子碰撞。在千万次的往复循环之后,某一个刹那,犹如千万个春天里千万棵树上千万朵新芽中的一个突然冒尖一般,偶然又必然,有机物形成,细胞...

40多亿年前,在电闪雷鸣的暗色天际下,炙热的岩浆与冰冷的海水一同翻滚着、激荡着,分子与分子反应,原子与原子碰撞。在千万次的往复循环之后,某一个刹那,犹如千万个春天里千万棵树上千万朵新芽中的一个突然冒尖一般,偶然又必然,有机物形成,细胞诞生。生命的诗歌开始在这片大地上吟唱,并至今久盛不衰。

在没有氧气的大地上,大地的诗歌是原核生物的独奏曲,它们在海洋里的深处里轻轻哼着漂泊的歌,在没有光明的寒冷里唱着希望的歌。它们数量庞大,但体型微小,脆弱的生命啊,在这个星球上艰难地生存。原以为生命的歌就这样轻轻缓缓地延续,直到蓝藻的出现,依靠着自身的光合作用释放氧气,单枪匹马将统治地球几十亿年的厌氧性原核生物的千军万马击溃。这,是何等的孤胆!蓝藻的出现,其作用就像是文学作品中常说的“过渡句”,承上启下,它们给地球创造了氧气充足的大气圈,开启了另一种生命的形式。

在全新的领唱者登台之前,是14亿年的岑寂。第一片雪花落在地球上,渐渐地覆盖了整个星球,这是一个冰雪的时代,是白茫茫一片的苍凉。而后是突然的变暖,在零下五十摄氏度和五十摄氏度之间,埃迪卡拉动物群出现了。它们的出现,让大地的诗歌激起了一个小小的高潮。它们随着水流而时刻晃动,没有骨骼也没有较硬的外壳,很难形成化石,这让现今的我们很难瞥见它们的独特形态,但是它们却在大地的生命篇幅里写下了多细胞生物的开始,并且它们之中部分走向了寒武纪的生命大爆发,成为了现代生物的始祖。在生命的进化过程中,一旦失去的生物形态是不会再出现的,这是大地的诗歌之所以从不消亡的原因,这也是每一种生命形态都值得敬畏与歌颂的原因。

然而任何一种消逝,必然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归。因为软体脆弱而消失在地球寒冷时期的生命,最终以硬壳动物的面貌出现,并开始改写食物链的简单形式,加入了食与被食的竞争模式。无论是亿万年前,或是现在,谱写历史篇章的都是强者,这是大自然从未改变的法则。寒武纪的生命大爆发,似乎是生物本身在静默了许久之后,第一次表露心迹。我想,三叶虫应该有些寂寞,因为它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看见这个世界的小家伙了(毕竟它们是第一种具有眼睛器官的生物)。

如今每逢暮春之时,江南草长,杂树生花,群莺乱飞。大地一片勃然的生机,可是,三叶虫看见的陆地是荒凉的,是光秃的。直到四亿多年前,陆地边上的浅水里,以顶囊蕨为代表的植物们正在秘密筹划着一件前无来者的壮举——登陆。用它们柔软的身体触探陆地,这是坚硬的、赤裸的、未知的陆地,我不敢想象那些柔软的生命是鼓起来多大的勇气,又为这一次迁徙作了如何的准备。这是一条不归的道路,一旦踏入便难以回头了。而它们以十足的孤勇开启了大地诗歌的陆地篇章,此后,陆地不再是荒凉的。植物们积极地开拓着领土,为海生动物们向陆地的迁徙做好铺垫。两栖动物的问世,则预示着大陆篇章的节奏将变得更为复杂,那将是一个全新的王朝。

2亿年前的三叠纪时期,恐龙出现,它们是那个时代的王,统治地球长达1亿5000万年,或行走,或游矫,或飞行,形态各异,大小不一,即便是食肉,有的喜欢肉质细嫩精巧的,有的喜欢大快朵颐好不痛快!植物疯长,食草型恐龙体型巨大,食肉型恐龙不甘示弱。它们节奏紧凑,声音激昂,大地的诗歌啊,多么盛重响亮!如果说,没有那一次陨石的撞击,或许恐龙王朝还在继续。但是,它们的乐章结束在6500万年前的那一场灾难。直径超过10千米的陨石撞向地球,宣告中生代的结束。由于撞击产生的漫天粉尘形成无数个高温的火球,密密麻麻砸向大地,每一个角落里的生命都在呻吟,在缺氧和高温的环境里挣扎,死去。此后,长达3000万年的时间里,大地的诗歌都是以凄怆的蓝调为主,令人忧伤。那一天,火球砸下来的时候,草食性的三角龙集团是否保持像往常一样形成幼龙靠里,健壮成年龙外围守护的队形呢?才学会飞行不久的小翼龙是否刚刚收敛张开的翼翅折木而休息呢?凶恶的霸王龙是否准备着向不远处落单的小龙发起进攻呢?我不得而知。我只知道它们的生命成了博物馆里的化石,化石记录下来了它们的形态和样貌,但是没有告诉我——它们那时是怎样的心理。

虽然巨大陨石的撞击使大部分生命灭绝,但是哺乳类动物的祖先小型鼠类侥幸死里逃生。这也许是一种自然参与的平衡,本是躲在暗处害怕恐龙攻击,小心翼翼生活的小家伙们,突然成为了这个星球的少数优胜者。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大灭绝,或许就不会有人类的登场吧。

在700万年前的非洲,出现了擅长直立行走的猿猴,它们学会了使用工具,学会了使用火,拥有了智慧的大脑,身体外貌开始变化,进化成人类。由猿猴进化成人类的过程,是漫长的。我们通过祖先的生活遗迹以及文明传统来追溯他们的曾经,来追寻自己的历史。人类是生命体的一种形式,原人,早期智人,晚期智人,到现在的我们,千百年之后呢?人类又是以怎么样一种形态生存呢?我猜想,我们的祖先在夏夜的灿烂星空下,肯定也对未来充满期冀与好奇。

生命本来就是一种奇迹。在这个星球上,每一种生命形式都曾经灿烂一时,每一个生命体也都在大地的诗歌中留下印记,新生也好,消逝也罢,都是在不断进行中的。生命体是渺小而短暂的,但生命是永恒的。只要生命以任意一种形式存在着,大地的诗歌就从来不会死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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