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保护地球 精彩地质”作品选登——野外趣事之二野外三大害:狗熊野猪地质队

地质队人材济济，能说会写的段子手众多。近日食堂吃饭与几位哥们闲谝当年地质队往事，趣兴颇多，谈后尚觉意犹未尽。将野猪、狗熊、地质队关联，有驻地老乡情绪的引子，但多是地质队段子手的杜撰，是时代岁月的笑谈沉淀，绝无点滴贬损，貌似不恭隐含褒扬。

在进入正题之前，还是先将野猪、狗熊作为眼线铺垫，打点伏笔。世事真奇妙，人兽多颠倒。别看现今动物多受保护，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，山里林区最不待见的就是野猪、狗熊，就象中国人从骨子里根生固有的对日本之敌视仇恨一样。野猪之害在田，从种子下地，禾苗花开初长，麦穂玉米结实，洋芋长成，从两头野猪两情相悦谈情说爱，之后花开蒂落一头母猪领着数十只猪仔巡游吃食，可恶的野猪一夜之间就可将数亩田地拱的收成全无，野猪生来就是农田破坏者，农民对其恨之入骨，在家中多备有猎枪，忙时种地闲时打猎。秋天庄稼收成时在田地靠山畔搭起简易木屋，燃放爆竹敲打铜锣猪口夺食。狗熊之害在人及牲口，现在狗熊少了，据说上世纪有一段时间狗熊特多。这狗熊就象游击的土匪流寇，又懒又凶，与人相遇不躲不闪，两只熊掌左右开弓直击人面，轻者容毁体残，重者为其噬咬所食尸骨全无。熊有时也偷吃小牛犊，有户人家有两头小牛，前后不到十天时间为熊所食，主人愤恨伤心但无可奈何。

事有先后，各表两头。话说地质队当年是何等的风光。且不说从甘肃地质局走出的温家宝总理，就是早期地质局、队的领导也是大有来头。虽然文化程度不高，但多是从抗日战争抗美援朝一路打出来的，讲起话来直奔主题没有套套，干起事来雷厉风行不绕弯弯。其时地质行业经费足福利好，许多老干部现在一聊起来自豪之情溢于言表。大凡世间事有利则有弊，地质工作的地方在深山荒野，生活单调寂寞无聊。那时物质匮乏，顺手猎狗抓鸡摘果的事时有耳闻。

有哥们说他刚大学毕业到野外工作时，跟着地质队一批老江湖的干活。有一天司机到数十公里外的粮站买粮，回来麻包里还带了一条大狗，问咋回事，司机说是粮站五元钱搭的，还说想着酒肉不分家，就擅作主张买了一箱陇南春。分队长没多想，安排人剥皮红烧，大家晚上有酒有肉划拳喝酒快活。不想第二天村头有户人家高声叫骂数十分钟，分队长明白了狗的来路，但狗是他安排剥的，肉他也吃了，只好装聋作哑，要求分队不要出门整理资料，她骂她的气消人走，我干我的能忍则忍。

有一年分队在徽县填图，乡下人狗养的多，混熟了，村里的狗也把地质队的人当成了表亲戚。有个哥们捉狗一绝，从食堂里拿了几片肉将狗诱惑进预设的套子，绳子一拉吊起，狗还没来得及叫出声，一大马勺水倒入狗嘴噎住气道食道，狗数秒间窒息而死，做的人不知狗不觉，可谓盗狗高手了。

有个司机说他早年在大道尔吉铁矿开车拉水拉物资，在平坦戈壁上车跑起来轻快舒坦。那一带狼多，一开始他外出带着分队的狗，狗在前面跑他开着车在后面追，狗跑的慢了他就停下车歇歇。一天黄昏开着车无聊地走在返回路上，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只大灰狼，他就开着车加速追赶，狼快了他更快，狼慢了他也不减速，追了十多公里，狼力尽倒地成了他的猎物。到了晚上，狼只知道沿灯光跑，好象汽车大灯光亮是专为它照明的，车追着跑二十来分钟就会解决战斗。兔子到了晚上也是这样，车动光行它跑，光止车停它停，停车抓兔一抓一个准。据说公婆泉铜矿的发现还颇具传奇，前辈在北山戈壁辛苦十数日，没有发现一点矿化线索，心里有点懈怠。一天，吉普车在细沙上漫无目的跑着，突然发现远处有一只狼，在沙漠呆久了见着动物亲切，于是追着狼跑，跑着跑着，无意间发现大片绿色石头花，下车一看是孔雀石。几个人高兴的拣起铜矿石流泪，当日用电台将喜讯报告大队，经进一步地质勘探，发现一个大型铜矿。真是，找矿有成果，野狼立头功。

九二年，分队在花庙子一带开展五万区调，那时公安对猎枪已管制很严。分队赵兄自费买了把气枪，不出野外时，我就和小刘结伴带枪出去打树上的麻雀、乌鸦。驻地邻居家有一条大黄狗，我们进村半年见了仍汪汪叫不太友好，好象美国政府啥事都管让人有点烦。一天小刘说这狗日的人没惹它也叫，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，把这畜生哄到没人地方给教训拾掇一下。我俩到食堂悄悄地拿了几片肉，将狗引到偏远的村头。一开始狗还小心扭捏，但经不起肉香诱惑被引进了僻静的林子。本想打两枪罢手，但狗挨枪疼痛汪汪叫着朝人扑来，小刘一怒之下又多打了数枪。狗知中了圈套，汪汪嚎叫声中带着凄惨跑回家向主人告状去了。那家女主人在村口高声叫骂了二十多分钟。赵哥笑道，人说野猪狗熊地质队三大害，没错吧。

有个钓鱼的哥们偷鸡，无师自通真让人刮目佩服。有一天，我和刘工在村边树荫下谝干传，这哥们背着手迈着八字步，唱着花儿乱弹走的不紧不慢，后面一只大公鸡也是昂着头，学着他的模样亦步亦趋进了院子。这只鸡进锅成下酒肉的命运大家都能想到，卖点关子，鸡是怎么来的，用粮食骗来的？非也，特异功能么？不可能，鸡为啥这么听话呢。他说在鱼钩装上蚯蚓，这小鲜肉是鸡的最爱，看见附近没人了他摔出鱼钩，鸡咬上鱼钩上下颚不能动也不能叫，被鱼线牵引跟着人进了院子就成了下酒肉了。小偷小摸本非体面事，但如干的上档次就另当别论了。

说点偷瓜的事吧。有一年分队在民勤出野外，跑路线看着金灿灿的白兰瓜一天天长大，就整日盘算着怎么吃进嘴里。那时还是生产队，田里看管的作不了主，报告队长，队长说要全公社一盘棋，村里不能影响人民公社的革命形势。吃瓜的欲望一直滋长，吃货的念想不可阻挡，马勒戈壁，管毬它革命不形势！有个哥们晚上带了两个兄弟，一人放哨两个摸黑进瓜田整了两大麻袋，吃到了村上栽瓜销售时节。那个时代，能买就买，买不上就偷，偷不好听，但也是时代的产物。

惜乎岁月去来匆匆，奇闻怪谈皆因无知贫困。改革开放好，经济发展改变了乡村，也改变了地质人。物质丰裕了有谁还会偷。人的存在无不深刻着时代的烙印。